大屌萌妹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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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的我难道不应该被评论吗！
07.
瞧着英文老师侧对刘昊然，口若悬河训着话，正在背书的女生退到一边想再趁机背上两遍巩固一下，抬眼看见男生就移不开眼睛。
男生细细长长的影子顺着天光在办公桌蜿蜒出一条河流经过似的痕。他眉目浓烈张扬，下半张脸的线条又纯粹肃然，此时只安静地盯着摊在英文老师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整个人的存在完全不容忽视，肆意散发着用之不竭的荷尔蒙。
“算了，刘昊然，你还是排在最后面去，别耽搁其他同学的时间了。你最后一个背，背完我再和你好好谈谈。”女老师挥挥手，直觉对着这个学生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终于决定暂时放过他。
刘昊然低声应答了声，三步两步又走到王俊凯身后。
少年迟疑着咳了咳，说：“我看‘烧白’也不舍得怎么骂你，别……别愁眉苦脸的，难看。”
“嗯！不愁眉苦脸。”男孩即刻反馈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虎牙尖尖，魅力汹涌。
那笑容太过闪亮，王俊凯掩饰般撇过脸说了句“切”：“看起来，还挺会自我调节的嘛。”
“班长应该没啥好担心的吧，别说这么几段英文，就是一整篇课文也一下就能背熟了。更何况，一会儿还有你排在他前面作衬托呢……”郭若奇不知何时转过脸来望着王俊凯，面怀同情道。
“……”王俊凯很不开心，“幸好我也很擅长自我调节。”
郭若奇：“说真的，你能背下来吗小凯？我看‘烧白’不像是擅长自我调节的那种，你别真把她给气哭了。”
王俊凯瞥了眼刘昊然带笑的表情，按捺住对郭若奇挥拳过去的心情：“……我尽量。”
少年推开郭若奇，举起课本像唱歌一样读起了英文课文，一句话耐心地读三遍，怪声怪气的英文读法把课文变成了一首即兴rap。他还非常投入地摇头晃脑着，发丝里飞出丝丝缕缕的橙花香气。
一早背熟了课文的刘昊然自然而然地闲下来，把眼神撂在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身上。为了避免自己产生想要揉一把的冲动，他很快地把目光从那颗小脑袋瓜上给移开了。
这一件背后印有巴斯光年的白T恤很好看，大概也是主人十分喜欢，洗得泛了旧。他或许曾经穿着它打球，或许曾经穿着它上课，或许曾经穿着它睡觉。
T恤的领口也略微有些大了，白似冽雪的肩背露出不大不小的一个扇面。
他才注意到，王俊凯颈后有一颗小小的痣，像是落上了一只实质化的眼神标靶，可以把人的神魂整个儿给吸进去。
原来一个人美好起来，可以到连一颗颈后痣都赏心悦目的程度。
陷入情愫的男孩看着一粒痣，想到了尘埃，雨滴，星空，银河，甚至三百句诗。他在诗行的尽头，看着自己沉没。
直到某一刻，一只肉呼呼的手贴着背脊处摸了摸，那颗痣就在指缝中变得若隐若现。
“背了十分钟，居然，才背完一段……”原来痣的主人看了眼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钟，迟钝地这才为自己的学习速度感到绝望。
刘昊然心里同时也抿出些羞赧——他居然花了十分钟，去欣赏一颗痣。
“怎么办啊，背不完了。”发觉身后一句读书声说话声都没有传来，王俊凯的头偏了偏，但并没有转过来，音量只刚好能传给前后的人。话说完，耳朵跟着无缘无故地渗出些微的绯色。
王俊凯没有人称的抱怨吸引得站在前边儿的郭若奇背对着也给面子地接了句话，可惜，他并没有听清。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右耳的耳廓上每一个毛孔都欢欣鼓舞地张开来，欢迎另一个人陌生而热烈的呼吸，连带着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战栗着，方寸大乱。
因为，正直好人刘昊然正鬼使神差地凑到那只圆圆的小耳朵边：“要不要……我帮你啊。”
“……什、什么？”
“帮你……作弊。”
刘昊然是不是鬼迷心窍失了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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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若奇背诵完毕功成身退，办公室只剩下英文老师，王俊凯同学，和刘昊然同学。
按照计划进行，刘昊然同学作为队伍最后一位，在王俊凯同学身后假装背书，实则仔细听着其背诵情况。要是听见王俊凯同学吞吞吐吐背不下去，就见缝插针地以只有两人能够听清楚的合适音量在后面背诵王俊凯同学背不了的下面那一段，悄悄提醒。
计划通，很顺利。
可是这个顺利尽管有惊无险，但光是“有惊”，也已经让王俊凯特别不爽了。
这是他说错的第三个单词。
倒不是因为记错了，而是因为那几个新词汇他原本就不是很会读。轮到他背课文之前，他已经不耻下问地向成绩优良英语棒棒的班长刘昊然讨教过了。
班长的发音很标准，声音也比新闻联播主持人还好听一点，非常遗憾的是，有别的一些不便深思的因素，影响到了教学质量。总之王俊凯灵魂出窍心不在焉跟着念了两遍，转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经过教学之后还读错的后果就是，王俊凯感觉到自己身后那个临时担任口语辅导的小刘老师，用一根温热手指略带责备地在自己后腰上戳了戳，戳得王俊凯的兔子心脏跟着冻成了一块肉肉果冻，紧张得一抖一抖。
等等，为什么是责备？讲道理的话，他这是在整我吧？
王俊凯心惊肉跳地继续背着课文，一边想伸手到嘴里把舌头捋直，好叫它听话，再别吐出充满创造意义的外星感英语了。
难为情。
一难为情，背诵着的后面那句又记不住了。
“But……but……”
“But I would never have thought it possible that another human being could occupy my waking thoughts to the exclusion of almost everything else.”
那些句子像一朵云，乖乖地跟在王俊凯耳朵后面飘着。少年的声音，又轻，又沉，藏在云里，在王俊凯的心中下起雨来。
他回忆起来后面的段落，继续背诵着，一句接着一句，好像背书对于他而言奇迹般变成了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获得英文老师赞许的一点头，王俊凯不疾不徐往外走，没再回头看上一眼，但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下周没有刘昊然在的周五的办公室，会有多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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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愉快地背完了所有课文，刘昊然面对英文老师的质问，拿出思索好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准备堵她个哑口无言。
万万没想到，英文老师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从经济基础谈到上层建筑，从微观到宏观，从横向到纵向，硬生生讲到了校门口公交车末班车开走以后。
“刘昊然同学，以后还是希望你能尽早来背完必背的课文，做个班级里的好榜样。”再次强调了一遍核心论点，英文老师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唉呀，都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刘昊然看看窗外黑黢黢的天色，再看了看办公室门口望出去的空无一人的走廊，垂下眼帘：“好，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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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上，车子还没开出校园就能看见学校门口的小吃街还很热闹，灯火辉煌，男男女女要么排队等着烧烤，要么手上拿着串儿不计形象地大口吃着。
刘昊然其实肚子也很饿，考虑到老师同样没有吃晚饭，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车窗调低了点，让微凉的夜风能够窜进来。眯着眼感受着微风，车窗外一个瘦高的人影迅速地向后退去。
那影子斜靠着校门边的红墙，仔细回想，白色T恤的背后好像还印了一个神气满满的巴斯光年。
“老师，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个重要的快递在门卫叔叔那边没有拿。您就把我放这儿吧，其实我家也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如果……开飞机的话。
女老师也是熬得有些累了，闻言并没多问就让男生下了车。白色大众很快就淹没在了川流不息的车群中。
与车流背道而驰的男生在明黄的路灯下不自知地笑着，顺着红色的墙壁一步一步朝校门走过去，每一个步子踩下去，拔起来，很重，也很坚定。
“嘿，好巧啊，又见面了。”刘昊然站定在正低头玩着手机的王俊凯跟前，等到少年抬起头，一双眼眸泼洒出满湖的星辉，刘昊然才又不紧不慢地用陈述的语气补了一句：
“不对，不巧。——你，是在等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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